阿誠,2歲時被在明家做傭人的桂姨從孤兒院領養并生活在明家,剛來明家的3年,桂姨對阿誠呵護備至,但到阿誠5歲時,當桂姨發現阿誠不是自己的親兒子后,就對阿誠進行了長達10年的虐待,阿誠15歲從明家「越獄」被明樓發現才徹底揭開真相,桂姨被明樓趕出了明家,阿誠的命運也徹底被扭轉。
此后阿誠跟著明樓,一起出國留學,一起有了共同的信仰,并同樣地都以多重身份回到上海。
劇中,當明家不考慮阿誠的感受就讓桂姨回明家時,他說「我不過是個仆人嘛」,當阿誠和明台打架時,明鏡讓阿誠讓著明台,阿誠說「從小都是我的錯」,當明鏡向蘇醫生介紹明台時,明家很多照片里都沒有阿誠的身影,很多細節都表明,同為養子,阿誠的確不如明台,甚至有時候看起來他確實只是明家的仆人。
原著中,阿誠叫明鏡為大小姐,叫明樓為先生,叫明台為小少爺,僅稱呼上就已顯阿誠與明家人的距離感,尤其是明鏡對阿誠的態度,但明鏡犧牲前的這一舉動,其實揭示了明鏡是否將阿誠當著明家人。
明家對阿誠的「恩」
阿誠,原本只是孤兒,卻被孤兒院的嬤嬤當成騙桂姨的工具。
當桂姨以為阿誠是自己的親兒子時,她用自己的工錢給阿誠買穿的、吃的,用的,連明樓上好的舊衣服她都舍不得給阿誠穿,她給阿誠的雖然差點,但都是全新的,滿滿的母愛,這種幸福生活,阿誠過了3年。
當桂姨得知阿誠不是自己的兒子后,立馬變成了另外一個人,她每晚拿眼睛瞪著阿誠,在明家人在時,她不允許阿誠湊上來,在明家人背后,她天不亮就使喚阿誠搬煤、燒水、扛木頭,阿誠不僅被逼著干重活,桂姨還不給他吃的,很多時候阿誠餓暈過去了,桂姨對他就是一頓毒打,滿滿的報復欲,這種悲慘生活,阿誠過了10年。
15歲那年,再也受不了的阿誠計劃在桂姨去靜安寺上香的初一,他帶上水和平常積攢下來的餅干,還有從明樓辦公室偷來的地圖「越獄」,他要回到孤兒院,這個原本他就該在的地方。
可命運就是有一種「鬼使神差」,因餓和太陽毒辣,阿誠暈倒在了離明樓所讀中學一步之遙的位置,很快,明樓發現了并帶走了他,後來明樓從平常桂姨的舉動和阿誠除了過年過節穿一身干干凈凈應個景就再也見不到人影,到阿誠衣服夾層的餅干灑落一地阿誠心痛趴地上抓起來吃,再到看見阿誠身上沒有一處是完好的處處傷痕,明樓已然猜到了真相。
極少動怒的明樓氣瘋了,他做主,不僅將桂姨趕出了明家,還給桂姨放狠話: 妳要折磨一個孩子,妳要虐殺一個人,我就偏要他成才,成為一個健康人,一個正常人,一個受過高等教育的人。而阿誠也的確如明樓許下的狠話一般,成長為了一個善良且大義,有理想與有信仰的人。
可以說,因明樓和明樓背后的明家,阿誠的命運發生了最根本的變化,一個他以前敢都不敢想的生活,明家直接給了他衣食無憂,更間接給了他為之奮斗一生的事業,讓他成為了最好的「阿誠」。
5歲之后,是阿誠最黑暗的時光,15歲之后,是阿誠最幸福和最光明的時光,從黑到明,明家給了他重生,更給了他一個溫暖的家,而一個人,越是在最絕望無助時破空照射進來的光,就越發能感受到它的溫暖。
阿誠對明家的「報恩」
阿誠成為了明家的「一份子」,他跟著明樓一起出國留學,一起進步,再回歸時,他配合明樓行動,卻又一直盡心盡力地維護明家。
他給了明樓、明鏡和明台三個人不一樣的東西。
阿誠給了明樓忠誠。
明台和于曼麗是一對生死搭檔,明樓和阿誠亦是一對生死搭檔,生死同命,而作為明樓的秘書和司機,盡管備受委屈,但阿誠對明樓言聽計從而從無抱怨。
明台不僅在除夕夜除掉了汪芙蕖,還為了救程錦云,在月色咖啡館擊殺了13名76號特工,阿誠受明樓的指示在76號門口等汪曼春,盡管他并不知道汪曼春什麼時候出來,盡管天氣嚴寒他被凍得耳根通紅,手上和耳垂上都有明顯的凍瘡,可他就是傻乎乎地在門口而不是車上等汪曼春,正如他對汪曼春說的「先生吩咐,就在門口等著。坐在車里等,對汪處不尊重」。
後來明台汪曼春所抓后,明鏡受盡汪曼春羞辱而在雨中痛斥明樓的不作為,卻被明樓有生以來第一次怒目相視,痛苦和痛恨交織,當明樓未經允許回了明公館后,明鏡生氣不已,阿誠心虛地跪在了台階上,盡管明樓為他求情,但明鏡「他是沒有錯,錯就錯在他跟了一個冷血無情的主子。我就拿他殺殺明長官的銳氣」,后明樓在小祠堂向明鏡表明真實身份,兩人聊了許久才出來,阿誠依舊跪在台階上,明樓對他說「我們走」,阿誠馬上站起來又給明樓開車去了。
明樓的話,阿誠奉為圭臬。
盡管自己受苦受累,更受委屈,但他卻從沒有半點怨言,而是盡心盡力地做好明樓左膀右臂,用自己的一腔熱血與忠誠,回報明樓當初為他做主,給他不一樣人生的恩情。
阿誠給了明鏡敬與寵。
明鏡是明家的大姐,大小姐,更像是「家長」,阿誠給明鏡的,有姐弟之間的關愛,有「晚輩」對「長輩」的尊敬。
桂姨除夕夜來到明家,而再次見到養母,盡管明鏡好心地叫了一聲阿誠,但阿誠并沒有理睬明鏡而是徑自進了自己的房間,這是他第一次沒有理睬明鏡,后明鏡找他,他也并沒有怨恨,而是垂手而立,極為恭敬地站在一旁聽明鏡跟他聊桂姨的事。
後來,董巖來取明鏡放在銀行保險柜的東西被76號特工盯上,為了防止明鏡被暴露,在明樓不在辦公室的情況之下,阿誠瞬間做主叫還在家里的明台出面,而他自己也以拿明樓干洗衣服之名去了銀行,暗殺了為76號充當眼線的銀行職員小秦。
明台被抓后,當他開車送接受日本軍方盤問的明樓回到新政府時,他在門口看到了被雨水淋透且被汪曼春羞辱的明鏡,他趕緊下車拿了把傘跑過去扶住了悲傷不已的明鏡。
劇中有一個更直接的細節,明鏡因為私買軍火被76號特工陳亮所抓,阿誠在新政府門口看到被手銬銬住的明鏡,他趕緊跑過去問明鏡怎麼回事,聽到明鏡訴說委屈,他讓陳亮解開手銬,還拿著手銬質問陳亮「是妳抓的我大姐」,說完,對陳亮就是一頓胖揍。
恭敬是他對明鏡最看在眼里的態度,保護明鏡的安全,不讓明鏡受委屈,是他隱藏在心底對明鏡的「寵愛」,既敬,也寵,既有因身份而客觀存在的距離,更有因相處而主觀存在的感情。
阿誠給了明台保護。
原著中,明台被救,幾乎都是阿誠在執行,他策反梁仲春,提前給程錦云發了一個新政府臨時監獄的醫師證件,還安排了一輛全是自己人的殯葬車,明台的「活」,阿誠功不可沒。
而在電視劇中,阿誠犯的三個錯,皆是為了保護明台。
一次軍校解救明台。明台在飛機上被王天風強行帶入了軍統的軍事學校,阿誠在未請示明樓的情況下私自安排了人手解救明台,卻被明台拒絕; 二次誤撿手表。明台為獲取日本第三戰區軍事部署計劃,在日本領事館被發現并與日本人動了手,搏斗之時,手表掉落而渾然不知,日本特高課南田洋子以手表為餌,阿誠為了保護明台偷偷撿了手表; 三次是暗殺孤狼。從梁仲春得知孤狼撿了錄有明台聲音的錄音帶,他又未請示明樓,就與明台前后夾擊槍殺了孤狼,讓斗爭形勢急轉直下。
正如明台為救戰俘營勞工陷入敵人圈套時,他對明樓說過的: 就算拼了我這條命,我也會把他完完整整帶回來。
阿誠是可以不要命的去保護明台,盡管在明家,明鏡寵明台,明樓對明台要求嚴格卻從無打罵,只有阿誠,跟明台從小打架從不相讓,所以明台最怕阿誠,但當危機時刻時,他可以為明台拼命,阿誠從始至終都是明台嘴上和心上的「阿誠哥」。
我一直覺得,阿誠對明樓,有上下級之間的從屬,更有生死搭檔的情義;阿誠對明鏡,有弟弟對姐姐平輩的維護之情,也有拿明鏡當「長輩」的尊敬之禮;阿誠對明台,有作為兄長的責任,也有因共同目標滋生的戰友之情。
三種并不一樣的「情」,是阿誠承了明家的恩情之后,以自己的善意和信仰給明家的最好的回報。
明鏡犧牲前這一舉動,揭示明鏡是否將阿誠當成明家人的真相。
明樓救下明台之后,向明鏡坦白了他地下黨的真實身份,提醒明鏡桂姨是日本間諜,還請求明鏡以送明台骨灰去蘇州安葬為由登上日本人開往滿蒙的列車,實行代號為「越軌」的行動。
大姐,您聽我說,日本人有一列火車滿載著三十節車廂的生鐵要開往滿蒙,這批物資對我們來說太重要了。南方局經研究決定,在蘇州段進行列車接軌行動,將這批物資運往第三戰區皖南。
阿誠將明鏡護送上列車,而桂姨也拿著包裹上了車,而明鏡上火車前,就已經預感了這趟列車將會成為她永恒的歸宿,她不畏懼,因為無所畏懼。
阿誠帶著他的小分隊在食物里下了迷藥,而被反鎖在開水房里的桂姨頓覺出了事,為了保命和控制大局,她打開車窗,徒手爬到了明鏡的包間,桂姨用槍指著明鏡,正好被來接明鏡的阿誠看到,阿誠掏出槍對著桂姨,桂姨以阿誠是她私生子身份蒙騙阿誠,但阿誠卻早已知曉所有真相,桂姨向明鏡撲過來,阿誠抓住時機一槍斃了桂姨,桂姨倒在了阿誠腳下,血污濺了阿誠一褲腳,阿誠趕緊帶著明鏡離開。
眼看快要到達目的地,但在置放雜物的車間日本隱藏了一個秘密護送小隊,各種機關槍、步槍紛紛掃來,明鏡不幸中彈且傷到了大動脈,明鏡知道自己已經走不了了,她不想因為自己而毀掉整個行動,更不想拖累誓死都在保護他的阿誠。
她大叫一聲「阿誠」后奮力地將阿誠推出了車廂門,猝不及防的一推,正好將阿誠推到車廂分離的鐵鏈上,對面的黎叔和程錦云接住了阿誠,明鏡抱著假骨灰盒,日本人的子彈一顆顆打在她的后背,打穿了她的前身,她對著明台大喊「分離掛鉤」,而后對著明台微笑,毫不猶豫地拉響了手中的炸藥,明台忍痛親手把掛鉤分離。
明鏡消逝在一片火海之中,如此悲壯。
至死,她都在完成明樓的囑托,至死,她都在履行一個地下黨員最高的信仰,至死,她都在保護阿誠,那生命消逝前的「奮力一推」,讓我看到了明鏡內心對阿誠深沉的愛,一種平常不言說,卻在最關鍵時刻爆發無窮力量和誓死守護的真情。
明鏡,在生死攸關的時刻考慮到了阿誠,給了阿誠生機,雖不是血緣關系上的家人,卻在情感和行為中,處處彰顯著一家人該有的溫度與情義,而往往后者,才能真正稱之為「一家人」。
有這麼一句話:與妳有血緣關系卻不能與妳榮辱與共的人,并不是真正的家人。與妳沒有血緣關系卻能與妳榮辱與共的朋友,才是真正的家人。
阿誠與明家并沒有血緣關系,但以共同的信仰為根基,以情感和用心付出為養分,阿誠與明鏡、明樓和明台組成了一個充滿溫情,又堅固無比的家,他們,是一個大家之下的一家人,更是明家這個小家之下的一家人,「大家」代表「義」,小家代表「情」,情義之間,譜寫了一首不是一家人,卻甚是一家人的贊歌。
阿誠,是明家不可缺少的一份子,他是堂堂正正的明家人,更不辱明家人之風骨。
明台被港大退學的事被明鏡知曉,明鏡罰明台跪在地上,對他一陣數落和責罵,明樓為明台說情反被明鏡指責他沒有擔好大哥的責任,還對著一旁的阿誠說:
還有阿誠,整天穿得像個紈绔子弟,好好的孩子,都跟妳學了些什麼呀,穿得像個小開一樣。
第二天,阿誠為穿什麼衣服犯愁,千挑萬選穿了一件顏色比較樸素的中山裝,吃早餐時,明鏡因為明台的事情依舊擔心地吃不下早餐,她讓明樓上班前看一下明台,并對著一旁正在吃早餐的阿誠說:
阿誠啊,我們明家是不是明天就要破產了,穿成這個樣子。
阿誠百口莫辯,不管他穿什麼樣,他都無辜地成了明鏡氣頭上的發泄口。
一家人,不就該這樣。
日常里,可以莫名其妙生妳氣、拿妳開心,但生死攸關時,卻能拼最后一口氣護住妳。
明鏡的「我們明家」,是「我們」,是有阿誠的明家。
妳說呢?